让他不舒服的是贺峰的眼神,两只瞳孔近乎压成一线,像是一条游蛇般,慢慢从他的额头滑到他的嘴唇。

一室迷乱的霓虹下,贺峰瓦蓝色的眼瞳闪烁着幽深的,让谢云书如芒刺在背似的暗芒。

……

贺峰在羊城常驻了下来,主持龙亚湾土地的竞标项目,谢云书作为骨干销售,也参与进这个项目里。

中秋节的时候谢云书回了趟老家,但不是为了相亲,而是他爷爷生病了,全家带着老爷子去申城最好的医院,检查结果出来一片愁云惨雾——肺癌三期。

这是个拿钱续命的病,一瓶靶向药三万多,一个月要吃一瓶,每天的住院流水都是四位数。

手头的积蓄水流一样倾泻出去,那并不可怕,让谢云书觉得可怕的是贺峰。

饶是谢云书在这方面一向感知迟钝,他也无法忽略贺峰看向他时那种似笑非笑,又充满了侵略性的目光,谢云书毫不怀疑那个眼神如果能凝聚成实质,会把他身上的血肉都一片片切割下来。

有一天谢云书正坐在电脑前查资料,贺峰跟个幽灵似的,冷不丁从他身后冒出捂住他的眼睛。

虽然贺峰很快就放开了谢云书,但他又把右手虎口亮出来:“这个眼睛漂亮吧?”

谢云书看到他虎口上的眼睛纹身,只觉得贺峰这个人包括他的纹身都充满了邪性,敷衍道:“嗯,漂亮。”

贺峰把手放在唇边,伸出舌尖舔了舔自己的纹身,他在做这个动作的时候视线像是某种胶状物,一直流连在谢云书的眼睛上,仿佛他舔|舐的是谢云书的眼睛,他邪邪一笑低声说:“没你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