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行止双手用力搓了下脸,忽然说:“对不起,我不该跟你吵架。”

都说六月天孩儿脸,谢云书觉得这句话应该改成六月天江行止的脸,他的火气来时排山倒海,消时又风卷残云。

江行止把谢云书的手心放在自己的掌心里,另一手覆住他的手背。

三只手上下交叠在一起,透着奇妙的亲昵与交融。

“我之前没有控制好情绪,很多话说得词不达意,对不起。”江行止视线垂敛,面露歉然,明明在说着道歉的话,却又隐隐显露出一种让谢云书极为熟悉的掌控感。

谢云书也不知为什么,他在面对单纯憨直的江行止和狂妄邪佞的江行止时都能够游刃有余,但只要江行止摆出这样正襟危坐,凝眉敛目的面孔,他就会从心理上生出一种微妙的被压迫感,连脊背都不自觉挺得更笔直了些。

江行止说话的同时手指一根一根揉捏着谢云书的指骨,这仿佛只是个无意识的小动作,他做得极其自然,不具备任何狎|昵的意味。

谢云书被他捏得手指发麻,有些不自然地说:“既然你道歉了,那就算、算了,我的态度也不是很好……”

江行止话锋再转:“但是我道歉的只是我的态度,关于你对裴寂这件事的处理方法,我还是不认可,我也不为我的嫉妒心而道歉。”

谢云书:“……”所以你道歉了个寂寞?

“你知道我是怎么喜欢上你的吗?” 江行止突然问。

“啊?”江行止的话题跳转得太快,谢云书追得都快凌乱了,但他还是回答,“你不是说,是因为一把伞……”

“是啊,只是因为一把伞。”江行止微笑起来,温柔深邃的目光看着谢云书的脸,又像是透过谢云书的脸穿过了更遥远的时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