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儿因果怨债,咱们得一起背。”
玉察知道,他是不肯放过这间戏堂了!瞬间,自责与绝望之色笼罩在脸庞,她被崔管事拖住,仍然死死地盯着游澜京。
那句歇斯底里的话,她甚至都不知道是自己脱口而出。
“您何苦如此狭隘,与市井百姓咄咄逼人!”
游澜京脸色微变,眨眼间恢复如初,他寒声吩咐。
“给我烧得干干紧紧,一根木头都不能放过。”
玉察从未有过如此尖锐的时刻。
从小被奉为贵人,被教养得如玉质温润,敦厚的底蕴,打磨得水光顺滑,从底子里沁出来那一份宠辱不惊。
她是含蓄的,宛转的,她的心中永远是窗明几净、风和日丽的好春光。
从没有像此刻一样,心中充满了恨意与怨气。
她从不会说要杀了谁,哪怕在那流亡的半年,狼狈逃窜,心中只有谨记德行,可是现在,她的心头,疯狂地升出一个可怕的念头。
等皇弟平定叛乱,她要砍了游澜京的头!
连她自己,都被这份突如其来的恨意,吓了一跳,胆战心惊。
跟游澜京待久了,原来也会沾染上他的戾气。
大雪中,马车上。
玉察掀起帘子,望着大火滔滔滚滚,火舌贪婪吞噬着升平戏堂的牌匾,最终,乌黑的牌匾轰然坠落,溅起一地火星子。
见证过那滴泪的戏堂,最终沦为断壁残垣,一捧焦臭灰烬。
玉察的脸上呆呆的,眼神丧失了轻盈的灵气,麻木又失望至极,仿佛一个任人掌控的傀儡木偶,精气神都被男人手中掌握的丝线,一丝一缕抽取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