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惕眉头紧皱的睡着,如今睡在暖灯昏黄的屋子里,裴婠方才看清萧惕的双颊更为削瘦了,她不知萧惕在青州经历了什么,可光看他身上的伤,也知他极其不易。
因何受了这样重的伤?是谁伤了他?
裴婠的疑问自然得不到回答,她不由又想,怎么受这样重的伤还去追盗匪?
不多时裴琰和元氏进来,看到裴婠坐着发愣不由劝她先歇下,裴婠只好道,“三叔为了救我伤势才更严重了,我心中有愧哪里能放心,倒是母亲早去歇下吧,受惊又淋雨,万一母亲病了,也无人照顾我们了。”
裴琰只觉有理,便也劝,元氏无法只得应了,裴琰将元氏送去歇下,再返回之时便见裴婠呆呆的望着萧惕,裴琰叹了口气上前来,“妹妹放心,含章体格在这里,不会有事。”
裴婠仍是愁眉苦脸的,“我们兄妹和三叔真是有缘,今日有二十来个山贼围着我们,我都以为回天乏术了,却没想到三叔一人就将他们都放倒了。”
裴婠的语气带着不自觉的儒慕,裴琰牵了牵唇,“我当日与你说你还不信,如今可是信了?”
裴婠点了点头,裴琰却面色一正,“妹妹,今日你为何让母亲他们先走?”
适才送元氏的路上,元氏又将今日细节说了许多,裴琰这才知道裴婠竟那般无畏,裴婠对上裴琰的眸子,心底有些发虚,“因我想不出别的办法了,不管是母亲,还是其他人,我不想看到谁死在那群山贼刀下。”
裴琰皱着眉头,他知道裴婠自小便聪明,可长这么大,她除了前次落湖,可谓是顺风顺水没经过什么困厄,这样一个小姑娘,头次面对悍勇的山贼竟然如此大胆!裴琰心底想,便是他十三岁时遇上这等事,只怕都做不到裴婠这般有勇有谋。
裴琰还欲探究,裴婠却道,“哥哥,如今三叔受伤,此事要如何查探?我总觉的,那群人是冲着我和母亲来的,并非是偶然。”
裴琰这般一听,眉头紧紧拧了起来,“怎么说?”
裴婠依葫芦画瓢说了一遍,又道,“好端端的马车怎会坏?那小和尚也十分诡异,还有那些盗匪,在三叔来之前,似乎不愿伤我性命,好像本来就想捉走我拿我做人质似的。”
裴琰眼底怒意翻涌,“他们这般行事,便是板上钉钉了,到底是什么人,竟敢打我们长乐候府的注意?”略一沉吟,裴琰极快道,“含章伤重,还不知何时醒来,我这就回京,你和母亲留在这里照顾他。”
裴婠忙道,“天色还没亮,哥哥不如先去睡两个时辰,等天亮了再走,这会儿也没多久了,早前跟着三叔的金吾卫禁卫已去追那逃走的三人,只怕哥哥到时候也要奔波,还是去歇一歇吧。”略一顿,裴婠道,“哥哥入京之前,可先去宝相寺捉那小和尚。”
裴婠殷殷相劝,裴琰看了眼外面黑沉沉的天色却没听从,他在军中历练两年,可不似其他京中子弟那般娇贵,于是道,“你说的极对,捉那小和尚最是要紧,既是如此,我便先去宝相寺,这个点儿去,倒可打个措手不及。”
裴婠知道拦不住他,只得苦笑,裴琰叫来庄子上的管事一阵吩咐,又叮嘱裴婠一番,而后便带着龙吟几个出了庄子,送他离开,裴婠便又回了萧惕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