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她上辈子不顾身体,为了这样一个伯父,在他殿前足足跪了两个时辰,尉迟越心里便如针刺一般,此刻他只想快点去她身边,也不用做什么,只是陪着她便好。
他忍着恶心,将自己从里到外清理干净,披上外裳,快步走出院子,问守门的沈家奴仆:“太子妃今夜宿在何处?”
那奴仆见他语气中透着怒意,吓得直哆嗦:“启……启禀殿下,小小……小奴不知,请……请容小奴去后头问……问一问。”
尉迟越不会平白去为难一个下人,只是点点头:“好,你速速去问。”
待那奴仆离开,尉迟越在院外慢慢踱着步,沁凉如水的夜风将他的怒意吹散了几分,本来恨不得立即将沈二郎叫来申斥一顿,这会儿冷静下来,改了主意。
他想起上辈子沈宜秋怀孕时,因为怀相不佳,十分辛苦。偏偏那时吐蕃在西北猖獗,他忙得焦头烂额,十日里有九日宿在太极宫。
沈宜秋说要让堂姊入宫陪伴,他自然一口答应,谁知她那堂姊却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趁他回宫便来引诱,还说是出自皇后授意。
他大失所望,当即去问沈氏,她不曾辩驳一句,默认了所有过错,如今想来,却多半是那堂姊自己的主意。
尉迟越叹了口气,沈宜秋父母离世早,她在沈家长大,想必将这些人都当作最重要的亲人,却不知他们只想着自己的荣华富贵,丝毫不为她着想。
若是她知道真相,不知要怎么难过,倒不如别去捅破这层窗户纸,给她留个温情的假象。
正想着,只见远处有个婢女打扮的人提着灯走过来,尉迟越一瞥之下觉得有几分眼熟,仔细一回想,却是上辈子太子妃从沈家带进东宫的婢女,似乎是叫青娥还是碧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