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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那两个传话的内侍一走,她便饶有兴味地看起来。

连看了几个卷子,水平参差不齐,她一边看,一边将卷子分作上、中、下三摞,以青笔勾出佳句,略作点评,一晌午便判了五六卷。

用过午膳,她小憩了一会儿,起来用了点茶汤和菓子,回到案前,又抽出一卷,刚一展开,差点没叫菓子噎了个半死。

卷头上赫然写着“河阳宁彦昭”,正是宁十一郎的郡望和名讳。

沈宜秋连忙喝了一口枣茶,把梗在喉咙口的面食压下去。

她捧着茶杯,指尖敲敲杯壁,莫非尉迟越是在试探她?

可根据她对尉迟越的了解,他不像是这么无聊又小肚鸡肠的人啊。

沈宜秋蹙着眉冥思苦想一番,忽然发现自己忽略了一件事,尉迟越此时才十八岁,勉强算个少年人,心性与前世那秉政多年的深沉帝王,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血气方刚的年纪,知道自己明媒正娶的太子妃曾经与人议过亲,心有芥蒂倒也情有可原。

不过此事倒是叫人为难。

她低下头,看着秀雅而不失遒劲的字迹,不禁犯难起来。

宁十一上辈子便是进士科榜首,文采自不必言,起首便是一篇大赋,真是字字珠玑、行云流水、酣畅淋漓,她都忍不住想用青笔将全篇都勾出来。后面的几首律诗、绝句、乐府,也都是可圈可点。

要她违心地判个中下,实是做不出来,但判了上等,不知太子会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