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越仿佛听见了她的心声,接口道:“晚来风凉,早些回殿中歇息吧。”得早些安置,睡着了便不会觉着饿了。
沈宜秋脸色一白,看了看天色,这么早便要就寝,今晚看来是逃不过一场劫难了。
罢了罢了,躲得一时,躲不过一世。一咬牙,一闭眼,忍一忍也就过了。
两人各自盘算着,一前一后回到殿中。
尉迟越去殿后沐浴更衣,沈宜秋坐在妆镜前,由宫人和婢女替她解发髻。她从镜中看见素娥和湘娥眉眼间尽是喜色,不由苦笑。
素娥和湘娥却是喜滋滋地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们早晨收拾衾被,知道昨夜无事发生,心里暗暗焦急,方才见太子早早归来,与太子妃相携入室,心里都松了一口气。
太子娶妃,同时封了两位良娣,按照祖制,大婚前三日太子和太子妃同宿,过了这三日,除了每月朔望,其余日子便由着太子选了。
他们娘子又没有家里仰仗,若是一开始没站稳脚跟,往后这宫里人越来越多,日子便不好过了。
已经白白浪费一夜,剩下两夜,能一举成孕便好了。
沈宜秋由着他们替自己梳顺头发,接着脱下衣衫,换上轻软的薄绢寝衣,然后叫宫人们熄了灯烛退至殿外,只留了墙边几盏铜雁灯。
帐幄中一片幽暗,只有些微光从织物的纹理中透入。
换完衣裳,尉迟越恰好也从殿后走出来,他刚沐浴完,换了宽大的寝衣,微湿的头发披散下来,赤足踩着厚厚的丝绸地衣走过来,低下头道:“太子妃也安置吧。”声音比平日软一些轻一些,许是因着周遭的幽暗,越发显得暧昧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