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折返回去,便见沈宜秋从回廊后侧绕出来。
沈宜秋以为尉迟越憋着火,想必不会委曲自己,今日多半宿在前院了。她乐得逍遥自在,从蓬莱宫回来便沐浴更衣,与女史摆了两局棋,然后叫人去典膳所传了几样爱吃的菜肴,就着甜酒吃了。
一不小心吃得有些撑,此刻正在廊上走动消食,谁知一个拐弯,正好对上尉迟越,倒把她唬了一跳。
这行径她有些看不懂,不过她还是定了定神,若无其事地上前行礼:“妾拜见殿下。”
尉迟越扶了她一下道;“不用多礼。太子妃用过夕食了么?”
沈宜秋看了一眼正捧着盘碗往外走的宫人,心道这不是明知故问么,不过她还是答道:“有劳殿下垂问,妾已用过了。”
想了想又投桃报李地问了一句:“殿下用过了么?”
尉迟越本想据实回答,可沈氏本就心重,他说不曾用过,倒有些兴师问罪的意思,难保她不会多想,便点点头道:“孤在安仁殿与群臣用过了。”
罢了罢了,少吃两顿也不会死,就当体验民生疾苦了。他总将民生多艰挂在嘴上,可日日锦衣玉食,何曾尝过饥馁的滋味?
这回定要好好将这滋味牢记在心,如此才能感同身受,时时提醒自己不忘民瘼。
太子妃此举虽不是有意,却是无心插柳柳成荫。
沈宜秋见他神色如常,并没有半分愠怒,甚至微有些许自得,心下越发狐疑。
既不是来找她算账,难不成今夜要留宿?她心里不禁咯噔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