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宜秋略一思量,心下便有了计较。
岳氏见沈老夫人沉吟,心里有些着急,大着胆子道:“七娘怎么想?可愿意和宁公子见上一面?说到底还是你过日子,我们做长辈的,只是一心盼着你好罢了。”
沈老夫人紧抿着唇,皱着眉盯着孙女,法令纹像两条深深的沟壑。
沈宜秋以往一见祖母这神情便心惊胆战,如今却是无动于衷,垂下眼帘,略带羞涩却又坚决地道:“有劳舅母安排。”
岳氏心满意足地告辞,沈老夫人盯着孙女看了半晌,忽然厉声道:“跪下!”
沈宜秋乖乖退到廊下跪倒在地。
沈老夫人眼风如刀,在她脸颊上狠狠地刮了两下,到底什么也没说,径直回内室去了。
沈宜秋这一跪就是两个时辰,直跪到正午,海棠方才扶她起来。
沈宜秋跪得双膝红肿,连敷了好几日药方才消了肿。她自己还没什么,倒害得素娥哭了好几场。
此后多日,祖母再没有同她说一句话。
沈宜秋知道她是彻底将沈老夫人得罪了,但她并不后悔,若是眼下服了软,那她只有任由祖母摆布的份了。
可沈老夫人看重脸面,绝不会在舅母跟前落下话柄,叫外头人说她苛待孙女。
几日后,岳氏便叫仆人来传话,她与宁二夫人已经商定好,下个月初八佛诞日,两家去城南圣寿寺进香,趁此机会让两个孩子见上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