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继生他们已经从牛车上下来,低着头站在张天河的身后,一个个低垂着脑袋,垂头丧气的样子。

“同志们,今天我们在这里召开大会,不是为了批判谁,动不动就扣帽子的年代,已经过去了。今天镇里的领导也找我去谈了话。知青队伍下乡来,是为了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刚来咱们村里有不适应,不习惯,是正常现象…”

张天河这话一出,本来期待着看笑话的村民顿时大失所望,忍不住议论纷纷:

“白吃白喝,是正常现象?”

“那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去镇上,白吃白喝去闹事喽?”

“咱们可不一样,咱们是地地道道好欺负的老农民,人家可是城里人!”

这句话一出,乡下人与城里人之间,好像划下了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站在沈云和边上的村民,都忍不住跟他拉开了一点距离。

“安静,安静。”张天河拿着大喇叭又高声喊了几次,队伍里面才逐渐安静下来。

“同志们,大家想一想,如果你背井离乡,来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房子又被烧了,居无定所,心里能好受吗?”

村民们毕竟都是老实人,虽然嘴里叫的厉害,心底里还是淳朴,换个角度去思考,顿时觉得知青们也有些可怜。

见反对的声音逐渐息了,张天河才接着道:“镇里面已经对他们进行了为期三天的拘留教育,回到咱们太阳冲,大伙切不可再次取笑,而是应该让知青们迅速的融入我们的生活……”

接下来的一些,无非不是希望大家和睦相处的意思,沈云和听着也没啥感觉,他站在队伍最后边,发现他旁边的大树下,不知何时,来了一个蹲在地上玩泥巴的青年,大概十六、七岁的样子。

沈云和仔细的瞧了瞧,又结合原主的记忆,确定对方是村里的傻子孙兆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