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猜。”他说。

“很好。”那个人这样回答。

像是一拳打到了棉花上,诸伏景光微微皱眉,离开充斥着咖啡香气的厨房。

雨宫清砚似乎发生了什么改变,但是又似乎什么都没变,本质还是那个极度自我的人。

诸伏景光走进卧室,故意从衣柜里拿出来那件蓝色的外套,又当着已经坐在客厅里的那个人的面穿上,问道:“你今天还要住在我这里吗?”

那人仍旧喜欢坐在沙发的正中央,只不过摆在茶几上的一杯清水换成了一杯咖啡,反问道:“有什么区别吗?”

的确区别不大,那个人来他的安全屋的时间段和停留的时间毫无规律可言,深夜造访然后凌晨离开或是凌晨到来天亮再离开都是说不准的事情。

习惯了这种毫无规律的规律后,每次开门之前他都会下意识地思考屋里是否有人,某种意义上,这和那个人无时无刻不存在于这个空间里也没什么区别了。

不过他问出那句话并不是想知道雨宫清砚今晚会不会留宿,而是想知道的是那个人对这件蓝色的外套有什么反应。

很遗憾,和上一次一样,那个人面不改色,仿佛看不见那抹蓝色。

他过去想看清麦芽威士忌,后来则开始想看清雨宫清砚,但是进度条却总是推进得很艰难。

不过那对于苏格兰威士忌或许是个难题,但是对于诸伏景光,那其实并没有那么重要。

诸伏景光点点头:“我出门了。”

他今天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在玄关换鞋,客厅里的那个人似乎没有任何准备起身的意思,这让诸伏景光松了口气。

但是他还是为接下来的行程打了个补丁:“晚饭有什么想吃的菜的话可以给我发短信,我做完任务会去一趟超市,没有的话我就随意买了。”

那个人慢条斯理地端起咖啡杯,说道:“辛苦了。”

*

诸伏景光快步走在路上。

今天的这场接头是很久之前就定下的,此前已经拖延了两次,现在已经不能再继续拖下去了。

雨宫清砚经常会自顾自地突然出现在他的周围,涉及公安那边的线人,他不得不防。

他今天的确有一个任务,并不难,想要完成用不了多长时间。

为了计划的合理性,他对组织那边发给他的任务计划做了点修改,加快了任务的完成时间,这样他就可以在原定的时间回到安全屋,准时和雨宫清砚一起吃晚餐。

任务很顺利,出于谨慎,他特意选了条回往安全屋的必经之路走,绕了一圈,又在一个没有监控的地方闪身进入一个小巷,重新前往他的目的地。

这段路花了他一段时间,诸伏景光打开手机,除了确定时间,也是在确认那个人是否发来了短信。

很幸运,那条短信已经发来了。

里面只写了一个词【冰棒】。

他叹了口气,生出些许无奈,回复了一句收到后便把手机收了起来。

他走进一家咖啡厅,店里的生意不错,现在已经没有空闲的桌位,他走向一位单独一桌的女士,礼貌地询问是否可以拼桌。

随着暗号一一对上,他再次道谢,笑着坐了下来,与站在一旁的服务生点单。

片刻后,随着坐在对面的女士不经意间露出包里的推理小说的封皮,他们顺势打开话题交谈起来。

*

雨宫清砚坐在街边的长椅上,十二月的东京已经正式迈入冬季,不过他仍旧打开了手里的那只冰棒的包装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