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起扶萱一见他就提到的婚事不作数的事;又想到,但凡他提及重新定下婚期,扶萱就表现出不乐意的模样;再者,她回荆州郡探亲不愿他同行,谢湛不得不猜——
她为何对嫁他如此推三阻四?可是因那陈恬?
且,此回她留在荆州不回建康城,当真是因要去探亲?扶家二位长辈不是孤儿么,何来亲戚可探?
心思斗转只是转瞬之间,谢湛扫一眼信也就是一息的事,并未引起扶萱的注意。怀着满腔怒火,谢湛极快地将信塞到扶萱衣袖中,若无其事地取了茶给扶萱。
习惯使然,纵使他心有多种猜忌,但显然不会在未有证据之前,就贸然质问她。若是自己猜错,当真惹恼了爱耍性子的她,到时才是当真娶也难娶到手了。
双九年华的扶萱再不是小女郎,其面容何等明艳,身段何等袅袅,一颦一笑何等勾人,这副身子何等能毁人魂魄,他谢长珩再了解不过。
她就是一种巨毒,一旦中了,便无有解药,一辈子都解不了。
谢湛承认自己一向眼高于顶,普通俗物看不进眼中,他能放在心尖上的女郎,注定足够特别、足够惹眼,别的郎君觊觎她实属平常。单瞧前几日他去军医署那回,彼时他牵她离开时,躲在帐子旁几个将军那暗中嫉妒的目光他不是没见到,说扶萱身旁饿狼环伺一点不为过。
若是旁的这等男人垂涎她,他根本不屑于搭理,怎偏偏就是陈恬!
情爱让人迷失心智。
再运筹帷幄的郎君,遇上一个强有力的情敌,都做不到平心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