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萱没甚力气地哼一声,推了推他,“你去给我倒杯茶来。”
饱了口腹之欲的郎君尤为好脾气,狗腿子般地应下一声“我这就去”,便掀被下了床塌。
榻边零散地丢了一地衣物,严严实实地挡了去路,谢湛弯腰捡起,却是在手提起衣裙要放置到屏风上时,一张信纸轻飘飘地漏了出来,在空中飘了会,最终落在了他脚边。
谢湛那过目不忘的本领非是徒有虚名,就是在信纸下飘的短暂时间内,他已经清晰地捕捉到了来信人的个别字迹,虽知扶萱的私物他不该看,但他无法将其忽视,控制不住自己将视线死死盯在其上。
这信里,是陈恬的字迹!
谢湛通身的血液开始沸腾,当即白了脸。
他弯腰将信捡起,一目十行地读了一回,前半段的字里行间皆是寻常话,不知内情的人晃眼一看,只会认为不过是熟人间的寒暄,可后半段文字入眼,就不能不使人多想。因为陈恬说封地既被收复,他要回荆州一趟,扶潇与其好友也会一并同行,若她有兴趣,不妨也去看看再回建康城。
谢湛像是一只嗅到了血腥的狼,霎时绷紧了浑身的神经——
她在军中忙地数度不见人影,连同在一营地都鲜少与他见上一回面,竟然还有时间提笔与人通信!而这陈恬,竟是还能找到法子将信送来他这军营中!
况且,以扶萱那极强的好奇心,建平郡等几个郡被收复,陈恬这一邀请,还有扶潇同行,她能不去瞧瞧看?一旦游玩,又要何时才能回建康城去?
背对着扶萱,谢湛捏信纸的手指尖用力到发白,忍了又忍才没将这张纸揉一起去而后狠狠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