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讲究,身子遭罪罢了。”邢以宁一边查看一边摇头,“年纪轻轻的,落下了风湿的病根,以后准备着肩酸背疼老寒腿,碰到阴雨天就卧床,熬一辈子吧。”
梅望舒笑了笑,没把恐吓当回事,“这不是等着邢医官妙手回春吗。”
两个人你来我往说了几句,耳边忽然传来咔啦一声轻响。
苏怀忠的惊呼声紧跟着响起。
“哎哟,陛下的手……”
贵妃榻另一侧,始终安静端坐着的圣上,不知何故把手里的茶杯捏碎了。
碎瓷散落满地。
御前内侍们慌乱的收拾问安声中,元和帝张开掌心,被碎瓷划破的掌心处缓缓渗出血来。
平日里惯常喜怒不显的年轻天子,此刻终于露出了与平常不同的神色。
唇边经常挂着的淡笑消失了。
浓黑的眉深深拧起,狭长眸子里带出几分震惊,困惑,痛惜。
元和帝似乎完全感觉不到疼似的,渗血的手掌伸过去,直接紧紧攥住了梅望舒搁在贵妃榻上的手。
触感寒凉如冷玉。
“身子不好,为何不早说。”
手背因为太过用力绷起了青筋,眼神如暗处火焰熊熊燃烧。
“若早说了,这次江南道的差事,本不必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