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单独相处,黄芷夏感到有心无力,秋意性情大变,不再像以前那样待人温和,情感与理想的打击将他的心压得很沉很沉,而自己并没有让他开怀展颜的能力。
“今天在县里住一晚吧,天黑赶路危险。”黄芷夏说:“明天我自己回重庆,不会再跟着你了,放心。”
桌上的茶水半凉,秋意倒了一碗:“返程注意安全,告诉父亲,不用替我担忧。”
黄芷夏托腮:“终于可以摆脱我了,你是不是很开心呀?”
“本来你也不该跟着我。”
“好朋友担心你啊,这么见外,我都不敢跟你说话。”
正聊着,一辆卡车停在街边,秋意听见声音,敏感地望向窗外,看见两个年轻男女从车上下来,谈谈笑笑,走到酒楼前。
“诶,这里会怎么有吉普车?”
他们显然被县城里出现的稀罕玩意儿吸引了注意力。
女的笑问:“哪儿产的?什么牌子?”
男的说:“像是美国威利斯,底盘这么高,适合跑山路。”
女的忽然噗嗤一声:“你有没有听过一句打油诗,描述陪都的道路,一走二三里,停车四五回,修理六七次,□□十人推。”
“重庆的路还能比贵州的烂吗?”
“各有各的苦。”
他们在楼下聊得热切。
秋意不知何时已起身,僵硬地立在窗前,竟无法动弹。
张了张嘴,心脏跳得太快,以至于他忽然间失语。
旁边那个殷勤赔笑的男人真是碍眼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