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她跑这条路吗?一个女孩子哪能吃得消?”
话音落下,却见秋意的脸色愈发凉了几分,黄芷夏暗自思忖,顿觉懊悔。
“她不如你,娇生惯养。”
闻言黄芷夏面颊发烫,抿嘴反驳:“你知道我在家一向不受宠爱,并不是什么大小姐。”
秋意笑了声,却问:“你经历过大轰炸吗?颠沛流离过吗?”
“……”
“你知不知道在死人堆里寻找自己的家人,亲手给家人做棺材什么感觉?”
黄芷夏屏住呼吸。
“你也从来没有神志不清过。”秋意周身如同裹着一层寒霜,紧握方向盘的双手骨节分明:“如果觉得辛苦可以回重庆,前面的路只会更遭。”
黄芷夏捕捉到这些话里隐约的恨意,而这恨意并不对别人,却是他自己。
沉默像潮湿的藤蔓蔓延。
“你……”黄芷夏尝试缓和气氛,转过头去,视线被他额角掺杂的白头发吸引。
好像比上次见面的时候更多了。
他才二十五岁,早生华发。
黄芷夏忽然喉咙堵住,什么都说不出来。
次日抵达安顺石头城。
城外群山环抱,与桂林的山石相似,一座座孤零零的,名字也十分古怪:天鹅抱蛋、金斗不移,听说还有一螺狮山,满山青色螺蛳化石。
城内的地标建筑则是西南隅的白塔。
秋意寻到一处酒楼,停下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