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琰抱住胳膊,一手揪睡衣,一手握肘部,茫然立在厅里,回过头,问:“有这两天的报纸吗?我想看看。”
朗华喉结微动,面无波澜地“嗯”一声。
厨房做了醪糟汤圆和红糖糍粑,温琰坐在餐桌前,聚精会神地看报纸,手边宵夜一动未动。
“你不是肚子饿吗?”朗华提醒:“凉了不好吃。”
她眼皮子也没抬,点点头,轻声敷衍:“好,我晓得。”
朗华拧眉。
她忽然问:“这是昨天的报纸吗?”
“嗯。”
民国二十九年六月一日。原来现在已经是1940年的6月,她都已经二十岁了。之前跟随学校迁徙,好像到广西,决定回重庆,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来着?
温琰用力去想,脑子不太够用,生锈一般,钝得很。
“更早些的报纸还有吗?”
朗华让佣人去拿。
他们刚搬来歌乐山十天左右,报纸也只有五月下旬的而已。
温琰要来纸和笔,勾勾画画,想到什么就记下来,努力串联记忆。
朗华见她如此专注,自行到旁边小客厅的沙发里眯了会儿,外面一直下着雨,天蒙蒙亮时方才停歇。
佣人们早起干活儿,宵夜撤下,早饭摆起,餐厅灯彻夜通明,朗华走进来,看见温琰趴在桌前,头枕胳膊,指间夹着钢笔。
他坐到旁边,看见纸上凌乱写的字句。
民国二十八年,重伤医院,护士班,青蔓,南岸,爸爸,烟摊,五月初,日机轰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