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琰默不吭声地打量许久,辨认出他是朗华。
“哪里不舒服吗?”
她轻轻摇头,讲不清楚哪里不舒服。
朗华看她嘴唇干燥,去倒了杯水,喂到唇边,温琰稍微往后避开,自己握住杯子,喝了几口。
他起身关窗,这时听见她问:“现在几点了?”
那声音平稳沉着,像屹立在月夜下苍茫的山峦。
朗华望向墙上的挂钟:“三点半。”他站到床边,揽她入怀,往常这时温琰会把脸埋进他胸口,蹭啊蹭,被安抚过后才能重新安枕。
而此刻她只感到茫然和迟钝,许多记忆被压在灰尘底下,还没有力气清理出来。
“我有点饿。”温琰说着,轻轻推开朗华。
“想吃啥子?”
“随便。”
“让他们做好端上来。”
他们是谁?
温琰重新打量周遭环境,问:“这是哪里?”
她如此文雅娴静,与素日大相径庭,朗华心下纳罕,望着她默了会儿:“歌乐山。”
怎么不在渝中,却跑到山里来了?
温琰撩开软滑的丝绸薄被,准备起身下地,大床发出吱呀声响,双脚钻进软底织锦拖鞋,皮肤凉津津的,低头一看,原来穿着白底小花睡衣,料子是绸的,即便长衫长裤也不生热。
她慢慢走出卧室,手指贴着墙壁,一面张望,一面沿楼梯下去。
朗华没吭声,跟在后面把灯打开,然后叫佣人准备宵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