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昏暗,青蔓坐在床边看他许久,轻手轻脚的,把凌乱的屋子收拾干净,天快亮时方才离开。
次日,温琰带朗华到储奇门药帮去见他的前雇主。
他们两人也算周老板看着长大的,念在从前的情分,周先生托关系给他们找了些活儿,一是给药商运送中药材,二是替米商运米。
温琰虽然才学会开车,而且没有经过考试,但山里无人检查,她就跟朗华一起开货车上路。
重庆是山城,蜀地难行,山路更是凶险,朗华担心她的技术无法胜任,但温琰却一点儿都不怕。
“你不相信我就是不信你自己。教我的时候没敷衍吧?”
“没有。”
“那不就行了。”
两人勤奋,日夜兼程,轮流驾驶,朗华细细观察,见她开车时专注稳妥,跟车子磨合得也快,渐渐安下心来。
他肋骨还疼,偶尔强撑,被温琰发现,会立刻制止。这样算来,倒是她这个徒弟驾驶时间更长。
某天晚上赶夜路,朗华开了几个钟头,温琰将他换下,想在天亮前回到重庆交差。
“山里跑夜路很危险,你好生点。”
“我晓得。”
奔波疲惫,冬夜漫长,朗华望着前方隐约的山坡,比夜幕的颜色还要深,车灯射出两道亮光,摇摇晃晃,他在颠簸里沉入梦乡。
醒来周遭静极了,只有些微风声,车子停在路间,一旁是光秃秃的土坡,另一旁是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