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琰不说话,紧抿着嘴,黑黢黢的眼睛盛满倔强。她不认错,打死都不认。
弟弟张开大嘴又哭起来:“她打我!”
继母一边哄,一边冲外面骂:“他还这么小,就算把你得罪了,你也不该打人噻。”
温先生对她很失望:“你个人好好反省,想通了再跟我说。”
温琰瘦小的身体裹在宽大的旧棉袍里,长着冻疮的手从袖口垂下,她的头发像被狗啃过,一张圆脸在深秋黄昏的残影中白生生的,眼睛是湖水里洗出的宝石,黑而明亮。
秋意坐在门槛望着她。
陈小姐回来,看见儿子头发没了,当即惊呼:“陈秋意!你脑壳咋回事?!”
秋意把今天发生的一切全都告诉了她。
陈小姐听完,笑着点点头,拐进家门,问张婆婆:“饭做好没有?”
“马上好了。”
陈小姐又说:“多加副碗筷。”
张婆婆问:“有客人吗?”
“不是客人。”
陈小姐放下手袋,脱下大衣和手套,扭头走到巷子里,昂首挺胸,大声唤道:“温幺妹,来我屋头吃饭!”
温琰不动。
陈小姐拉她的手,高声笑道:“傻姑娘,你妈妈要是看到你天寒地冻站在外面饿肚子,还怕不心痛死啊?我都看不下去,好寡毒哦,欺负你妈妈不在,今天不准吃饭,明天就可能把你卖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