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方才那片刻的缓,卢长宁眯了眯眼,终于看清乌渔面容。
少年瞳光有些涣散,喃喃说了句:“听说宫里那位皇帝,给秦府下赐婚圣旨了。”
乌渔现在哪有心思聊天,正忙不迭抻开那罩布要替他遮护住眼睛,可人家向后退了一步,愣是不肯配合。
“少主不想戴这个,那咱们回屋歇着?”乌渔抓抓耳朵:“属下带了刚刚炖好的药膳,给您补身子的。”
卢长宁摇头:“我身子没毛病,眼睛也是好的,不用这些。”
这话带着固执的意味,乌渔只能赔着小心道:“少主,您就别为难属下了,这都是门主交待要做的,咱们可不敢不听。她老人家一日不发话,这该做的该喝的,可一项都不敢少。”
卢长宁一双眉压得紧紧的,虽未再说什么,却仍是执拗地站在原地,态度明显。
乌渔看着眼前的小祖宗直叹气:“您说您这是何必呢?既然知道那头木已成舟,还是莫要再惦记了。这老话不是有说吗,天涯何处无芳草,别说天涯了,就咱们六幺门……”话到这处顿了顿,乌渔声音低下来:“就最近拔到您身边照顾的那几位姑娘,都还是地阳堂还没出过任务的,个个可都生得不差,您瞧着可有中意的?”
卢长宁眉心皱褶越盛,似乎对这番话很是嫌恶。
乌渔察言观色,也哑了会儿声,没有冒进。
沉默半晌,日光变得炯碎,刺得空洞的眼睛生了重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