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她开始狂咽口水,每咽一口, 便被颈间皮肤的拉扯闹得狼狈一分。

预想中的享受变作难熬的酷刑, 沃檀又恼起自己头发太多太长, 进而又觉得脑子开始浑沌, 视线发散。

可要是闭眼, 不就与退缩无异, 不就矮了气焰?

这般想着,沃檀故作凶恶:“你, 你快点, 随便洗洗得了,我困!”

景昭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眸色漆浓, 似一团墨。

片时,他喉结微动:“好。”

热气盈耳,他声音低润疏懒,使得沃檀后脑勺像有一群蚂蚁爬过,八十只足慢慢腾腾过境,走得人心肝发颤。

舀水冲淋,湿发被搓揉着,沙沙作响。

洗净发后,还需绞干。然而爱制于人,被牵着鼻子走的滋味儿太不好受,沃檀一把抢过巾子:“我自己来吧,你太慢了!”

景昭向来很好说话,这回,他也并未坚持。

被扶起来后,沃檀头上包着大巾子,人还有些犯迷瞪。

可迷瞪归迷瞪,心里存着的气却很显露。沃檀从椅子上坐起身,想要离景昭远一些。

湿发堆在脑袋上,再加捂着的一块大巾子,人难免头重脚轻,难免错眼不及。

于是乎,就在沃檀快要走到榻旁时,脚下一个不慎竟绊着踏凳,而她不过踉跄两下,便感觉腰身一紧,于天旋地转之间,被捞了个正着。

捞她那位伤了条腿还这么灵活,真真让人猝不及防。

景昭缓缓贴近,耸直的鼻压了下来:“我还道已消歇,哪知檀儿又来一出投怀送抱,今日这百般撩拔,不知是欲作甚?试探我,抑或……真有哪样的心思?”

外间灯火杳杳,而这楼室之中,正罩着一阵发烫的沉默。

沃檀仍有些惊魂未定,又有温热的指腹抚在面颊,郎君的声音越发低沉:“檀儿可知这世间最不能赌的,便是男子耐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