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是公主府仆从,心知唐氏来者不善,便抢先污她偷了荷袋,引着卫从当街重杖,将唐氏打了个血污淋漓。
送回家时,已是扁鹊难医。
唐氏气息孱弱,说话声音细如弱蚁。见得沃檀后,她颤着手指了指床顶的某个地方。
按她所指,沃檀取下两个木盒,其中一个里面装着几张钱票与银锭子,而另一个,则裹了好几层布巾,似乎是个圆形物件。
痛楚的抽搐中,唐氏咳得缩成一团,好不容易止了咳嗽,又拼命张着嘴,像要跟沃檀说什么。
沃檀俯身去听,才知竟是要将那卢小郎君托付给她。
沃檀张口结舌,怎么也没想到自己竟会被人托孤。她懵懵地去看景昭,一时茫然不知所措。
景昭上前两步,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发,将她牵了起来。
“小郎莫要哭了,陪陪你母亲罢。”这话,是景昭对卢长宁说的。
顿了顿,他又对上唐氏的眼:“放心,那施暴者,会不得善终。”
明明是文文弱弱的外表,声音之中,却莫名有种让人心定的折服力。
“阿娘……”卢长宁摸索着握住唐氏的手,声声哽咽。
唐氏也止不住地流泪,无声却愈显凄楚。
然她到底没能支撑多久,不到半个时辰,便困极一般,耷拉下了眼。
沃檀不是头一回看人死去,可却是头一回看到自己帮过的人死在自己跟前,甚至这人,还打算把唯一的儿子托付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