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后,她入宫了,陈国辅依然借着此事大作文章,说未经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婚姻只是儿戏、算不得数;
说她和陆卫青对着石头拜天地简直就是个笑话;
说他们的山盟海誓、他们的青梅过往,不过年少时的轻狂,无关风月。
陈国辅更煽动朝中百官嘲讽她,并将此事列为五罪之三:无知蠢妇!
苏霓儿至今想起,莫明地憋屈。
那些流言蜚语,像是地狱罗刹对她的审判,在她耳畔疯魔,经年不熄。
而她对陈国辅的恨,也愈发深刻。
陆卫青已行至大门口,余光中瞥见没有跟上来的身影,脚步一顿,又看了看府门前停着的陈家马车,眸光几番阴晴变化。
片刻后,他转身往回走,不由分说将她满是细汗的手儿握在掌心。
她有刹那的迟疑,本能地想要缩回手,却被他抓得牢牢的。
陆卫青:“如若你够自信,你便不会在意旁人的话。”
苏霓儿:“嗯?”
陆卫青剑眉微蹙,敛了满身的戾气,摘下她的帷帽,取出一张织荷花的绢子,轻拭她长睫上沾着的泪珠。
他的动作一点也不温柔,生涩且僵硬,像是头回与女子这般亲近,好几次碰到她的眼睑,刺得她不适应。
他微弯着腰,站在距离她不算亲昵的位置,尽量与她平视。
“天下比你漂亮的女子何其多,比你尊贵的女子千千万,比你贤淑的女子更不少。你就是你,我陆卫青的妻子。”
他的声音清冷,听不出什么情绪,像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却像是暮钟般震耳,响在她的心扉。
他说:“你不是无知蠢妇、你配得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