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得轻飘飘的,可每一个字都带着极致的恨意,将这些年的不甘和屈辱一点点撕裂,撕裂在她跟前。
她却也不知,原来他如此在意这些。
分明他和她在这里住了整整十年,分明不久前他还同意不搬家,分明他每回外出都说睡不好,说金屋银屋比不上自个的狗窝。
他嫌弃了,是吗?
她忍不住质问他:“陆卫青,你一定要这样吗?”
陆卫青的下颌线咬得很死。
“我应该怎样?!”
他的呼吸都是暴怒的,整个身子异常紧绷,白净额间鼓起的青筋清晰,太阳穴突突的。
他在屋内来回踱步,每一步都似千金砸在苏霓儿的心头。
“你知不知道,知不知道这些年”
他顿住,余下的话卡在喉间,唯有一身的戾气波涛汹涌。
他身量高大,隐没在渐落的余晖里,叫人看不清他眸底的骇人神色,只晓得他在濒临崩溃的边缘。
陡然,他一掌劈断缺了腿的小木桌。
随着四散的木屑灰层,他所有的耐心在这一刻消失殆尽。
他迫切地想要知道答案,迫切地想要找到当年伤害他的人!
他一把掀开她的帷帽。
“你到底是谁!”
第29章
没了帷帽的遮挡, 苏霓儿终于冷静些,也在这一刻彻底看清,面前的陆卫青没有穿大红色的喜服、没有满身的伤、没有对她刻骨铭心的爱、更没有愧疚和极致的心疼。
这不是前世。
这也不是他俩大婚的第二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