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死到临头什么鬼话都编得出来!
曲进宝这是已经开始耍无赖了,再讲道理也无用,李怀疏捏着指尖想遍了所有可以用来发泄怒火的话,却都觉得不痛不痒,憋个半天憋出了她几辈子加起来的第一句脏话:“放你爹的屁。”
兴许是她肤白显色,身后女郎惊异地见到她骂完这句脏便红了双耳,甚至严格说来这句都不算骂,温声细语,不大好意思说似的,一点儿也不凶狠。
曲进宝从没听过这么骂人的,不由一怔,却听她冷笑一声:“怎么?女人骂得,男人骂不得?”
“没有,没有,大人骂得对。”
李怀疏被他一通胡搅蛮缠弄得额角疼,抬手去揉,也懒得纠正他了。
事情将到尾声时,屋外忽然传来动静,曲进宝扭头去看,方才渐行渐近的马蹄声慢慢消失在冬夜中,屋前火把连成一片,武卒取代了衙役的站位,方庭柯提着衣摆走了进来。
这是个约莫四十岁的女人,她一身宝蓝官服穿戴齐整,外面披件披风,走路时步子迈得很大,气宇轩昂地走过两人身边,径直去了主座。
李怀疏与曲进宝一立一跪,俱都向她拱手见礼。
“方,方刺史……”曲进宝抬起头,朝方庭柯咧嘴笑了笑,他努力地抻着脖子,恨不得将脸捧到方庭柯手边似的,好像是想问她是否还认得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