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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君眉梢微动:“这便是人间的陛下了?”

那夜在孽海台, 冥君远远见过她们, 未曾有过交谈,现下仅凭短短一句应答竟猜出这是沈令仪, 花俟以为是她分出法力去辨认,冥君却老神在在地笑说:“我是鬼王,她是人王, 同在君位, 你暂且视作我与她有些感应罢。”

花俟瞥了瞥她,不敢作声,眼皮微不可察地向上掀了掀, 表情明摆着说她又在胡言。

“小狐狸啊小狐狸, 本君没有在开玩笑, 你怎么就不信我呢?”

冥君见她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实在有趣,忍了又忍,仍从唇边泄出一声轻笑,被快炸毛的狐狸给了记眼刀,双肩颤了几下才算憋住。

不欲说教,以致破坏闲谈的意趣,冥君低眸想了想,缓缓问道:“你怕我么?”

花俟与冥君站在一处,愈清楚地见到她虽则四肢修长,骨骼生得漂亮,个头却勉强齐平自己腰间,日光照在她薄胎瓷似的脸上也显露出少女的灵动姣好,从外表来说没什么可怕的。

视线滑到冥君袖口,她幻形后的躯体赏心悦目,一双手柔弱稚嫩,花俟却莫名尾巴一痛,被烫着似的紧忙挪开眼,没好气道:“先前是我以貌取人,对你多有不敬,但你既已给了下马威,又何必再来取笑我。”

“怕便对了。”冥君没留意花俟面上渐有恼意,自顾自道,“说是感应,本也不假。”

“你晓得我的身份,也见识了我的厉害,我眼下或是化作蹒跚学步的稚子,或是木头桩子似的站着,动也不动,你也畏惧。”

冥君抬眸看向薄薄的门板,她本体为兽,天性犹在,即便不施法,五感亦十分敏锐,听得脚步声靠近,待花俟稍迟些投以目光时,门纸上已映出个模糊的身影。

“我未与她深交,但方才那道声音冷静自若,无惧于我,因不知我为何而来,不见迎客姿态,反倒藏了一股锐意,不是帝王,又会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