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日明媚,谢浮名穿着件朴素的白色袖衫,腰间銙带除却用来佩刀带剑的玉璏以外再无余物,她握着那冰凉的玉璏,须臾,又松开,在树下慢声道:“找不到,不找了。”
茫茫人海间,十载遍寻不得,伤心难过,下定决心割舍过往也是人之常情。
可是谢浮名声音几无起伏,简简单单一句“不找了”,随口一说,像是为敷衍李怀疏而准备的回答,于她自己,难知是否一生无解。
风吹云动,她在花树下渐渐被拢进一片灰影中,李怀疏瞧着瞧着忽然消了斡旋的念头,抿起唇,重新握稳轮椅扶手。
“但我破例与你做生意。”谢浮名走出那片灰影,衣肩上的几瓣残花一步一落。
李怀疏仰头面露困惑,谢浮名凝视着她的脸庞,好像在透过这张脸看另外一个人,孱弱之余,是截然不同的一副魂骨,清风朗月,碎琼乱玉,外力不可摧折。
眼神若有若无地蕴着些微怜悯,却原来只是在欣赏皮相,谢浮名微笑道:“你生得一副好相貌。”
她一本正经,听不出任何放浪轻佻。
夸的若是自己,她已习惯了诸如此类的评价,夸的若是妹妹,那妹妹确实十分好看。
李怀疏淡笑一声应下,末了,又觉得这句夸赞连带着谢浮名整个人都有些熟悉。
四目对上,眉眼鼻口耳,却无一处熟悉。
“我手头还有一桩生意,七日后当了,届时你再来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