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识意序齿行七,时下称呼女子为娘子,故而仆人唤她七娘。
孔曼云不以为意地笑了一声:“绝食?若真想死,何不寻个痛快的法子?”
“这……”仆人只得硬着头皮如实道,“医正不知,我家七娘自幼体弱,腿有残疾不能行走,痛快寻死的法子她想得到却做不到,下人也不敢帮。”
如此倒说得过去些。
孔曼云缓缓自勾起的嘴角放下讥笑,想着暂掌家事的应是李怀疏的阿娘,心里仍是不平:“沾了几分亲缘的妹妹愿为姐姐去死,亲生母亲竟是连炷香也舍不得给女儿点上吗?”
仆人喉中一噎,李怀疏与康瑶琴母女关系不睦是远近皆知的,再说,她死无庙享是李元昶在族中几位耆老佐证之下做的交代,孤魂一缕又岂是为娘的只手促成。
涉及别人家事,孔曼云不好过多置喙,借口舌之快发泄了心中不忿,这才正色询问:“你家七娘病症如何?”
竹木小桥上隔水望见一僻静之处,柳梢掩映的屋室便是李识意的居所,仆人顿了顿,说:“已救回来了,身子虽然孱弱,但从前也是这样,只是……”
“只是什么?”
“七娘像变了个人似的。”
仆人一五一十道来,以便孔曼云了解病人情况:“府君死讯传来那日七娘便粒米未进,她身子弱,不过三两日即气若游丝,意识却似清醒,吃食跟汤药灌进去又吐出来,竟是一心寻死。第四日,七娘昏昏沉沉,仅剩一口气吊着,到了傍晚才被救醒,那时便有些奇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