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好好的发条转到头,从她的目镜看进去,只能看见气鼓鼓的一张脸。
在回到哨所之前我需要把她安抚明白:“他们会根据我们这些哨所里传回的情报,请专门的分析师会判定出哪个区域会有哪些异兽活动,巡查队就根据分析结果行动……以前哨所还能实时传通讯回去,后来维护通讯网的成本太高,就成了补给员人工传输了,消息回传比较慢,巡查队的动作也比较慢。至于刚刚的蚯蚓……你想往南走,我就找个你不是发条的日子过来推平它,这样可以吗?”
李好好的眼珠子上下上下活动了下,意思是可以。
我明知道她很好说话,但还是顺着话解释了很多哨所的工作,消弭“摸鱼”的误会,尽可能地让她明白我刚刚说“摸鱼”只是个玩笑。
我实在不擅长说什么玩笑,我的脸在她的瞳孔中倒映出没有波澜的淡漠,相比于李好好一惊一乍喜怒哀乐都在脸上挂着,我看起来像商场的塑料模特——我天生就长着一张不太容易与人沟通的脸,也不擅长讲笑话,久而久之,就只剩我一个人,他们都簇拥在一起,仅剩我一个人。
我总是一个人。
一开始我们九个人,然后是三个人。
最后是一个人。
我停下了车,坐在原地大口呼吸。
我不能去想那些事,我又出现了幻觉,操纵杆又变成了两只手。
她紧紧从车里钻出来抓着我,她抓着我不放手。
有四个灯同时打开,有一个人影在车前浮现,我紧急停了车,操纵杆变回操纵杆,灯一个也没有亮起。
前面的人影消失了。
我瞥了一眼想说话但因为发条转完无法开口的李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