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毕竟是吃了她给的毒蘑菇,才差点儿性命不保,现在对他的护佑之责,理所应当由蛮蛮履行,她绝不会推卸。
帷面下的脸,沉沉闭着眼,并无回应。
看不见她的容颜了,听着她的声音,却无端惹出几分熟悉。
只是这种熟悉,很快便被陆象行以幻觉否定。
他的确是天底下一等龌龊的男人。
他把一个女子,幻想成另一个女子,妄图填补内心的空缺,岂不龌龊?
山中盘桓数日,巫长亲自替陆象行看诊,将他的菌菇毒性祛除得七七八八了。
一日黄昏,巫长为陆象行施针完毕,向他道:“你筋骨强硬,身体已经完全复原,我们大灵清寺只怕不容外人,所以,你需得尽快离去。”
陆象行早已看出巫长的逐客之意,微微颔首:“巫长的话,庚不敢不从,只是公主让我留下,做她的近身侍卫。”
巫长是巫族德高望重的长者,虽有五十岁,但不显年纪,气质清冷,一袭黑纱掩映下,面容如冰。
“你是公主的侍卫,不是我大灵清寺的侍卫。”
陆象行听懂了,巫长这是铁了心要赶人。
但,这里是人家的地头,他也不可强留,深呼吸,陆象行颔首:“待我向公主禀明,便搬下山去。”
小公主跑大灵清寺不勤,且自从上次说要留他做贴身侍卫以后,这么久以来都没了下文,也让陆象行暗暗几分心焦,在他染病中毒的这段时间内,不知她和那个男人相处如何,她要再不来,陆象行也会按捺不住去见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