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子骞不敢吱声,悄悄地给将军又斟了一盏醒神的茶汤。
茶叶碎末漂浮在水面上,悠悠荡荡,茶沫浓稠,香气暗度,正是好茶。
青衣酒客凑神近前,压低了喉咙发出的声音:“我早就听说了,陆将军,厌恶那公主甚深,洞房当夜便抛弃了自己的新妇,啧,尾云公主美貌西南驰誉,他都看不上眼,这得是眼瞎到一定境界了。用不了多久,那公主就要乖乖被休弃还家了!”
左子骞听不下去了一拍桌,朝邻桌喝道:“胡说八道!”
两个酒客被他猝不及防的拍桌吓得一哆嗦,正要与他起势冲突,但看了一眼左子骞魁梧健硕的身影,以及他身旁那沉峻如岳的另一个男人,自知硬来也打不过,心里道了一声“晦气”,便丢下一贯酒钱,忍着气匆匆离去了。
左子骞为将军鸣不平,向陆象行的胳膊凑近脸来:“将军,我这就去把他们嘴打歪。乱嚼!”
陆象行摁住他蠢蠢欲动的手:“不必。赶路吧。”
这一行人已经太过刺目,若还在路上惹是生非,只怕不出两日,陆象行潜行西南的风声便化作了一纸公文送上秋尼的案桌了。
那位大舅兄,对他绝没有任何好脸。这点可以肯定。
可左子骞是为夫人不平,胸膛起伏不停地道:“夫人知书达理,善解人意,将军和夫人珠联璧合,两情相悦,你侬我侬,轮得着这些妖怪说三道四,还胡咧咧将军眼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