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肃州一年半,从前不觉得有什么,但是倘若再来一次,和他的尾云公主分开那么久,那真是一种酷刑了。
为了给自己减刑,陆象行毫不迟疑,天色蒙蒙亮便去马厩里牵了自己的赤霄,马蹄一撒,便如离弦之箭冲出了长安未能苏醒的街衢。
街市清寂,陆象行一人打马而行,去的是京郊大营的方向。
入了大营,陆象行去拜见过庞老将军,便点了几名身手利落的骑兵,连同左子骞一起,预备一道上路。
临出发时,第五安世为陆象行践行。
酒吃一盏后,通身发热,无惧城外卷着雪片的朔风。
第五安世将披氅笼上,噙了温润和善的笑意,对他道:“陆兄还没去,便已归心似箭。”
陆象行讶然:“这你都看得出?”
第五安世有一双洞若观火,外表却云闲风轻的眸:“让在下斗胆猜测一番,可是为了嫂夫人?”
陆象行想了一想,还真是因为尾云公主。
只要想到她,自己便不用吃酒,胸口都是热的。
有时那热还会上脸,连脸颊脖颈,也都是触手滚烫。
他想,也许,可能,他是真的因为那娇滴滴的小公主动了春心。
小公主外柔内坚,貌美又可爱,对他更是一心一意,穷极体贴,他要不是木石之心,就该被她有所撬动了。
第五安世以一种过来阅尽千帆的看淡姿态,劝告陆象行:“陆兄,斯人已逝,前尘已矣,以后莫在嫂夫人面前提及阿兰,不会有人喜欢听到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