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蛮蛮也不是没想过逃走,但陆太后的人看得紧,她处在软禁当中,无法与外界取得联系,调得动的人手实在不足,稍有个风吹草动, 棠棣那边早已洞悉。
棠棣是陆太后的一枚眼线,大家都心知肚明, 陆太后把这枚棋子摆在明面上,就是估准了蛮蛮无可奈何。
她的确撼动不得棠棣的地位分毫,但眼下呢,陆象行回来了。
陆象行回来以后,如棠棣之流,逐步放松了对尾云公主的警惕。
大好时机,如小苹所说,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但未免陆象行看出一丝痕迹,她只好故作顺从,任由陆象行抱在怀中,情绪低落,扮出急需由人抚慰的脆弱模样。
陆象行怜意大生,的确心生不忍,难以割舍,便在蛮蛮的青丝间落下一吻,抚着她饱满的颊,温存道:“时辰还早,睡吧,我去了。”
他托着蛮蛮头,哄她躺回榻上歇下,牵了被褥来,悉心周到地替她掖上。
晨曦初露,叆叇的云翳拂过轩窗,剥落下一片调匀的青灰和银鼠色。
蛮蛮困倦至极,明眸半阖,好像已经支不起身子来了。
陆象行又望她好几眼,恋恋不舍去了。
起初一步三回头,脚步极慢,到出了房门,他在门前定一定神,便横了心,高视阔步地往外走去。
蛮蛮还歇在榻上,外间恢复冬日的死寂时,蛮蛮脸颊上慵困倦懒的笑意一寸寸凉下来,酿作了无边讽刺。
陆象行,永别!
刚刚见了心心念念的尾云公主,陆象行全身好比充了气,尤其一颗心,更是鼓鼓胀胀,难以遏制澎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