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明楼是陆语制琴之处,只有一楼偶尔有裁切打磨木料的声音、碎屑,大多数时候,整栋楼至静、至净。
此刻,陆语在月明楼顶,背着手,来回踱步。手里一把象牙骨折扇、一沓纸张。
始终抓心挠肝的,在何处都觉得憋闷,便来了视野开阔之处。
早间,她去了玉霞观,带着道教一位天师亲笔写就的一部血经,求方丈帮衬自己。
经书是师父给她的,当时告诉她,如果遇到大是大非,可以带上经书,求助玉霞观方丈。
今日方丈看到经书,如获至宝,逐页看完,却又交还给她,说帮她不过是举手之劳,若因此收下经书,来日无颜再见陶真人,更是破戒起了贪念。
话说到这地步,她只能收起经书,由衷道谢,允诺方丈随时可以借阅。
那时候,心里酸酸的。逆境之中,持续叠加的失望担忧愤怒让人麻木,古道热肠的相助却让人想哭。
与沈笑山结识的事情,有方丈帮衬,怎样都能如愿。
沈笑山其人,师父得空过来看她的时候,因为制琴的话题谈到他,说了不少。
近几年,沈笑山在寺院道观一住三五个月的情形时有发生;回到家中,就是三五个月不出门,或是安坐家中等知己名士登门;或是没日没夜的制琴、下棋、绘图;或是挨个儿见各大管事、大掌柜。
日子过的哪儿也不挨哪儿,耗费银钱较多的只有制琴。那些银钱对他来说,九牛一毛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