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秦氏忙道:“陵儿莫急,你先用过膳食,娘让人唤葡萄过来。”
谢陵站在原地,冷硬的眉眼注视着谢国公许久,最终仍是起身离去了。
谢国公刚要发火动怒,便听谢秦氏哭哭啼啼道:“国公爷又要做什么?难不成大好的日子,要让人将陵儿捉了来,施你的家法不成?可怜我的陵儿,在乡下吃了那么多苦。身受重伤好不容易保下来一条命,又经历重重艰难才能够回到长安。陵儿何其无辜,若不是因为那人仇恨嫉妒你,那人怎么会把主意打在陵儿身上。我要去寻,你拦着不肯,直说莫要打草惊蛇,又说倘若国公府的世子,连这些小小的磨难都不能抗过去,便是废物草包一个,更不用救了。我听了你的话,强行忍着不去找他。如今他回来了,我疼他还不够。你一个做爹的,连句软话都不肯说上半句。如今又喊打喊杀的,若是你看陵儿不顺眼,想让哪个庶子做世子,你便早点说出来,莫要磋磨我的陵儿……”
谢国公的姨娘们,听了这话都默默不敢言语。谢国公只觉得头痛,只能劝慰了谢秦氏几句,也顾不得找人寻谢陵的麻烦了。
谢陵来到后院丫鬟住的地方,一眼就看到了葡萄。
葡萄刚做完了活,领了一个馒头一碗汤。她坐在院子里的天井边缘,白皙的额头上沁出细小的汗珠,雪白的脸颊有几道脏污的痕迹。她身上穿的衣裙,浣洗衣服时被打湿了大半,如今黏黏糊糊地粘在腿上,极其不舒服。
葡萄拿起馒头,刚要吃,但手腕一软,馒头便囫囵地滚到地面。
流云清雨所说,这馒头一人一个,吃了就没了。葡萄心中着急,便提起衣裙去追馒头。
雪白的馒头,在一双青色长靴面前停下。
葡萄俯下身去,刚刚想要捡起来馒头,那双纤细的手腕,却被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