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这样,那么他待的地方就未必是医院了。因为除两名护工和医生外,他没有见过这栋楼里的第四人;没有听到过其他人的声音、脚步或名字。

要么是这栋楼的隔音效果极好、对病患的监管极为严格,要么是这里根本没有其他病人,只有他自己。

——为什么把我关起来?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我到底得了什么病?

他无数次质问照顾他饮食起居的护工,可对方如同聋哑盲人,对他的需求、失控、愤怒视而不见。

在某一个数不清日子的清晨,杜彧最后一次叫住了从小窗送进早餐的护工,说:“我要见医生。”

为什么他不在崩溃之前就提出要见医生的要求呢。

因为他坚信不疑:怀揣着某种目的的人不是他,是假扮医生的郁臻;所以对方一定会主动来见他。他非常肯定这一点。

——也正是他的盲目自信,导致了如今的结果。

这场互相消磨耐性的较量中,是他先认输了。

还是那张桌子,相同的座位。

郁臻照样一副医生装扮,眼眸乌润,耳后的发梢微翘,皮肤净白,脸颊发粉,不止不像医生,也不太像成年人。

“怎么样,你想得起来自己是谁吗?”

杜彧:“那是自然。”

“嗯,说说看呢。”郁臻的右手指伸进口袋,这次掏出的不是圆珠笔,是一根棒棒糖,包装纸上印着黄色柠檬。

当着他的面,对方撕开糖纸含入糖果,鼓着半边腮帮子,盯了他半晌,见他不开口,敲桌子道:“快说。”

杜彧失笑道:“你究竟想要我说什么。”

“说说你的家庭、成长经历、私生活……等等,关于你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