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温热的水浇淋在她脸上,她却又不由自主地想起许三兰的面容,那双残破的鞋子,布满老茧的手和如孩童般清澈稚嫩的眼神。
她能从金乌山走出来是幸运的,可多的是无法从大山里走出来的女人。她能同情,但她不能、也无法一个一个将她们拉出来,更何况许三兰早已泥足深陷。
揉搓发尾的速度不自觉地慢了下去。
憋气,如鲠在喉。
从浴室出来后,她拿干毛巾擦了擦头发。
林鹤梦拿来吹风喊道:“满满,吹头发。”
她穿上了厚厚的冬季睡衣,搬着小马扎到了阳台。
天边无星也无月,能看见的只有楼对面的盏盏灯火。
吹风机呼出的热风吹在她发顶,她从反光的玻璃中看见他弓下的肩背。他的手指一点一点梳理着她揉搓后打结的长发,温柔得让人昏昏欲睡。
她屈起膝盖,将下巴磕在了膝盖上。
“鹤哥,你说许三兰为什么偏偏会把你当成李东保?”
她忽然又旧事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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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有见过李东保三十岁的照片,林鹤梦却是见过了,他调小了吹风机风力,回答她:“李东保是少年白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