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剪片子太难了,我下不了手。”宁则远把头埋在他的怀里,依恋地抱住他摇来晃去,“你能不能安慰安慰我?”
能让宁则远烦恼忧心的必然不是技术难题,那就只能是不可抗力的因素了,那说的大概是他没能参演的那部《南国寒夜》;可是这跟他有什么关系呢,众所周知男主角兰昱森是他的竞争对手,所以永远不能上映最好,他可不想坐在首映仪式的前排对着精彩绝伦的影片恨得咬牙切齿,完事还得热烈鼓掌。
“我不会安慰你,”他冷血地说,“你剪不出让他们满意的效果,我很高兴。”
“你为什么要高兴?”
“我不想眼睁睁看着我的对手再拿第二个影帝。”
“那你也不在乎我的心血付诸东流、功亏一篑?”
“这是你的事啊。”裴令宣推开身前的人。
“你好会伤害我。”宁则远习以为常道。
“你年纪轻轻就能做导演,不需要背负投资人和制片方施加的压力,还拥有一部电影的终剪权。这么优越的先天条件,吃点苦头也是你应得的。”
裴令宣说的真心话。亲自操刀参与电影的整个制作过程后,他才切身体会到普通从业者的艰辛,他固然也为宁则远的作品不能公之于众而惋惜,但那样高阔、宽广的创作自由,如果真的可以一帆风顺地上映,才叫人痛心疾首吧。
“好……我应得的。”宁则远不与他争辩,重新拥抱他,拢着他的腰身和双臂,呢喃道,“晶晶不能来,真可惜。”
“不可惜,她还年轻……”说到这里,他终于心软了,温声道,“跟你一样,机会多的是。”
“我觉得还是因为没有找你演,下一部一定行。”
“你先考虑别人吧,我暂时不能答应你。”
宁则远抬头,在黑暗中仰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