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想举起手机要拍照,被服务生制止。

喻孟在顷刻之间的崩溃后收住了眼泪,呼吸粗重地对他说:“你走吧,趁我没后悔,赶紧走。”

裴令宣到家的那一刻双手仍在不住地颤抖,冷汗浸透了发根和后背。他胆战心惊的回想起餐厅里那一幕,后怕到遍体生寒。那不是他,他怎么可能做出那种危险举动,他差点就毁了自己的脸,假如喻孟没有心软,勺子真按了下去,他该怎么办?

无从设想,不敢细思,也许精神病是会传染的。

密码锁终于响应,房门一开,暖色调的灯光包围了他——

宁则远把工作台搬到客厅,还在伏案剪片子,一看他进门,起身迎来替他找鞋换上,“你吃饭了吗?我好饿,但我怕你也没吃,所以我想等你一起去……”

他先是一愣,旋即抓救命稻草似的扑到对方怀里,想哭又没眼泪,只能眼热地呜声喘息,“我、我差点毁容了……”

宁则远宽慰他说:“没看出来啊,其实没关系吧,现在的医美技术很发达,祛疤是小手术。”

他不好拳打脚踢,只能又拧又掐,“你是不是巴不得?”

宁则远疼得后撤,搓着发红的胳膊,“怎么会?真没看出来。”

“我说了是差点!”

他的脸被悉心地托起,在灯光下挪转。

“伤到哪儿了?”

“没伤,是差点……”裴令宣哭诉的念头烟消云散,疑惑他们俩是否有语言隔阂,交流太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