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那个意思。”宁则远在他身前蹲了下去,牵住他的手,引导他面向自己,“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并不重要。我是在问,你愿意跟我走吗?”
“去哪儿?”
“都可以。如果拍摄顺利,我们会在缅甸待到年底;冬天你想看雪,我们就回兴安岭,你想待在暖和的地方,我们就去地球的另一边。如果你想过春节,就跟我回家;你提前告诉我你想吃的菜,我去学,我给你做。而且,我妈妈还会织很漂亮的围巾。”宁则远把掌心偏高的体温渡给他。
“等开了春,你有新工作,我也要继续剪片子。但我们可以视频或通电话,你有不愉快的事都可以跟我说,我帮你出气,或者你拿我出气,我绝无怨言。等这部电影完成了,还有下一部电影,只要你想演,我的男主角就一直是你。”
他听得笑了,眼底荡漾着畅想里生机盎然的春天。
宁则远认为这是动容,所以更加绘声绘色道:“我写了很多剧本,可是我嫌它们不够好,没胆子拿给你看。那些故事的灵感来源都是你,你想演什么样的角色我能写。你说过,你想爬到那个谁也够不到的尖尖上去……我做你的梯子,我帮你,好不好?”
不知是不是咖啡喝多了,一股糖味盖不住的苦涩涌上他的心尖、喉头,还有眼睛。
泪水不由自主地漫出眼眶,朦胧了他的视野。
他成年以来就没有这么真挚地哭过,滚热的泪珠淌在他的手背上,宁则远举着手要帮他擦眼泪,他捧住那只手挨紧自己的脸颊,被混合了水渍的手掌包围着,是他体会过的最温暖的肌肤相亲。他很舍不得,他用力地将吻烙印在对方的手指背,然后把垂落在耳旁的碍事头发往后拂,他水光淋漓的眼睛浮现出清漾的笑,他颤声说:“我很高兴。”
他高兴,宁则远当然也高兴。
是明伽,十九岁的明伽才会笑得这么傻气。
“但是,我们不一样。”他精准地收敛笑容,不留一丝笑过的痕迹,“我没有打算让你插手我的人生,你有你的活法,我也有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