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恨妈妈。

裴令宣下了车,在俱乐部经理的引领下进入一间包房。

富家公子的花样多,屋里充斥着烟酒和麻醉植物制剂的气味,他跟他们打交道多年,却依然弄不清这群人为何执迷于慢性自杀。

陆玮琛握着话筒,坐在茶几上唱歌,声情并茂,歌喉很不赖,看到他被送进来,起哄地嚎叫一声。裴令宣觉得陆公子的心智水平应该停留在小脑发育不全的青少年阶段,有此残酷对比,他当即原谅了宁则远,小宁导不管怎么说至少有人样儿。

他前任喻孟,嗯……也许嗑药嗑疯了,正抱着一个看不见相貌的人,大约是男人吧,在做很下流的事情。

陆玮琛把音响调至静音,丢开话筒,迎上来赠予他一个热烈的熊抱,看来是喝多了,满身酒气,捧住他的脸无中生有道:“宣宣,你怎么长变了!你去整容了?来,我摸摸……”

说着手指在他脸上摁来摁去,“也没有啊,都是原装的……”

沙发那端的喻孟不晓得抽什么风,突然打了身下的人一耳光。那人露出脸的空隙,裴令宣认出来了,是顾……具体名字他记不得了,就叫小顾吧。

可怜的小顾先替喻孟整理好衣服,才捂着自己衣扣掉落的衬衫衣襟,慌忙地躲进洗手间。

“见了你的老相好,不去打声招呼啊?”陆玮琛推了他一把。

他站稳,不卑不亢地向前男友问好: “小孟。”

“你这身,是你新欢的品味吗?”喻孟懒洋洋地瞧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