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关了灯,裹着被子躺下去。枕侧探来的手臂环住他的腰,暖和的胸膛贴合他弯曲的脊柱。
“做你的仇人,或许也很好。”宁则远在他的颈边说,“我把心都挖给你了,爱和恨,你总要给我一样。”
晴空万里的下午,裴令宣在海滩旁的露天咖啡馆翻完了剧本。
他心乱如麻,丧失了一定水平的判断力,不知道这算什么样的故事,更不确定自己是否要接。
祁磊见他停下,也合上手中的书,瞄着他的表情,道:“没看上?”
“不……”他支吾其词,“我是在想,有没有必要。”
“不喜欢小远啊?”
“我和他处不好。”
“小远很好的,虽然我没看过他给你的剧本,”祁磊确信道,“但他作为导演的思想、格调,还有审美,是多少人穷尽毕生所学拍着马也赶不上的。”
裴令宣说:“我知道他优秀,可宁导又不在这儿,您说实话也行,我不会去告状的。”
“这就是实话。一般人离大导演的差距,不是制作班底和技术团队的贵贱,而差在美学修养和思想深度上。小远第一次拍片子是在他十四岁,拍着玩儿的,但给老宁骄傲得不行,非要挨着发给我们老哥几个瞧。”
祁磊拍着大腿道:“我那是真嫉妒啊。我十四岁在田里插秧,骑着自行车载一箱子冰棍儿漫山遍野地跑,挣钱、务农、打工,那是我小时候。但小远,他从小跟着他爸在剧组长大,人家十四岁就能拿一部dv拍出像模像样的东西了。现在网络小说不都流行重生吗,我要能重生,就想重生成宁则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