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言意死死拽着手中的衣领,“叶拙到底被你赶去哪里了?”
“路言意,你对叶拙如何自己应该比我清楚。你说是我把他赶走的,好,那我就退一步说,叶拙是你和我一起赶走的。”路唯成的目光平静且沧桑,那只人工义眼更是黯淡无光。
他说:“叶拙上次找到我,和我说他想要离开的时候,我就已经意识到他将来一定会走。我后来也告诉过你,让你改改性格,你呢?你还是一意孤行。
你也不用到我这里发疯,我也不知道叶拙会去什么地方——就算知道了,我也不会告诉你。
你已经二十三了,也该学着做一个心智成熟的人了。这些年来,是叶拙对对你的百依百顺,让你连最基本的做人都没有学明白。”
是叶拙对我无下限的隐忍谦让,让我判断不出他对我到底是什么感情……
还是因为我仗着他对我的感情,才不停地突破他忍让的底线……
路言意坐在黑暗中,无力地用手掩盖住脸上痛苦的表情。
路唯成说得对。
叶拙是被他赶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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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从漆黑转为青白。
破晓时分的日光朦胧照进客厅。
路言意呆呆地坐在沙发上。
他昨晚去了所有可能找到叶拙的地方,却没有看到叶拙半点影子。
现在他坐在这个位置,只要叶拙回来,他就能第一时间知道。
他双目刺痛且酸胀,却没有丁点困意。
投影上的彩色光芒照在路言意麻木的脸上,更显得他脸色苍白。
电影里,小马载着信志,在自行穿上肆意的笑着。
小马问信志:“我们完了吗?”
信志应该笑着说:我们还没开始。
但荧幕上的画面闪了闪,终究没能播到最后这句话。
路言意眼中所剩不多的光亮也落下了。
“咔嚓——”
像极了开门的声音。
路言意顾不得分辨,立刻拖着沉重的身体站起来,却因为双腿麻木而重重跪在地上,手掌直接按在摔碎在地上花盆上。
那颗碧绿鲜活的仙人球连着泥土滚落。
鲜血顺着手掌滴落在洁白地面上。
路言意感觉到那些稀碎的碎渣卡入掌心和手指的肉中。
十指连心,他稍微弯曲一下手掌,就疼得倒吸凉气。
而那“咔嚓”的声音来自荧幕。
从片源退出的荧幕正在播放着节目。
画面穿出咔嚓咔嚓的声音,正是路言意熟悉的快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