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竹千苦终成纸,

灰烟万锤方为墨。

一纸一墨一箪食。

世人应惜其不易。”

冯卓念罢,还是有些百思不得其解:

“皇上,这首惜物之诗倒是颇有几分新意。”

但在冯卓看来,也只是有新意罢了,哪里能让皇上怒气平息呢?

冯卓在成帝还是皇子的时候便一直近身伺候,成帝的喜笑怒嗔他无一不知,倒是没想到方才还震怒的成帝,就这么被一首诗给哄好了,一时有些诧异。

“再念。”

成帝放松靠在椅子上,微微敛目,方才那怒火中烧的情绪这会儿分外平和,冯卓不敢探究,只得继续念下去:

“一纸一笔一张桌,三尺号房独一人。

举目束手本慎思,偶见头顶八卦网。

梁上织娘腹经纶,不负春晖忙织丝。

忽闻县令来巡考,织娘犹惶织不织。”

冯卓读到最后一句,也不禁莞尔:

“这到底是织娘惶恐还是这学子惶恐?这学子果真有趣,难怪皇上喜欢。”

“你看完了?就没有看出点别的东西吗?”

成帝抬眼问道,冯卓一时无言:

“臣愚钝。”

“你果真愚钝!且看那劝惜物之诗,纸墨得之不易尽显无疑,可何故再加那一箪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