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父少年时便能战黄巾。”

荀陌说道。

篝火被风吹得颤颤巍巍,他拍了拍膝盖站起。

他家叔父重病之下尚且能忍耐行军劳顿,日夜间行数百里,连喝药的功夫都不一定有,他怎就不能咬牙撑一撑呢?

小朋友在努力追寻前人的脚步时,荀晏已经穿过了高耸险峻的南太行群山,抵达了上党高地之南。

南方通往上党的各条要道几乎都被把守,曹操不掩杀心,若雒阳敢救,必让其埋骨于此。

这番情形也算是早有预料,所以荀晏一早就没有走那几条主干道,他走了一条废弃的荒陉。

为此诸葛亮的羽扇都挥出了残影来,那小子扇子摇得飞快,嘴上骂骂咧咧,毫不客气的指责他糟蹋了还没捂热的秋粮。

荀晏觉得太行山路的运输难度应该比不过蜀道的运输难度,所以他告诉孔明让他不要妄自菲薄。

诸葛亮当时的面色像是要杀人,四兄的眼神便凉飕飕的往他身上扫。

诸葛亮只能嘀咕着他哥在魏国,等他哥来了如何如何。

纵是如此,他们一到上党就遭遇了一场劫杀。

自北行以后的第一次血战。

结局是荀晏得以坐在帐中,裹着暖烘烘的毛毯,身前是微甜的马奶酒。

他病得极重,几乎已经没有余力再去装模作样,寒冷与疲惫已经榨干了他的每一分体力,每一次呼吸都如同刀绞。

但贾诩进来后却全然被另一件事情吸引了注意力。

即使这是一个病得快要死的病人,那也是一个隽秀到雌雄莫辨,年轻到过分的少年。

很多年以前,他曾在雒阳看到过这个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