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玩意,华而不实,但却是大价钱!
当守在外边的守卫不经意间朝里面看了一眼时,他几乎吓得跳了起来。
他看到大汉最具权势的魏公正蹲在地上捡珠子。
另一侧,那怀香握兰,名满天下的荀氏家主也陪着魏公,他趴在地上,一手往小案下面探。
侍从吓得连滚带爬的入内帮把手,曹操倒也不恼,只是将手里的珠子递给他。
他抬眼不经意间看到了荀彧鬓角间夹杂的几缕白发,忽然心中感慨万千。
“我老了,”他说道,“文若也老了啊。”
他突然想起了多年以前,他蹲在东郡那破破烂烂的太守府上,那俊秀清雅的年轻人朝他长长一揖。
他们如何会走到如今呢?
汉室桎梏?世家之患?功高盖主?是他
愈发严重的疑心?还是荀文若在作茧自缚?
“丞相未老也,”荀彧摇头道,“丞相可曾忘了昔日一统天下之志?今大业未成,不能老。”
若是昔日,曹操必然会大笑举杯,而今他却沉默了。
从邺城到许昌有多远?
早年间他可以奔袭千里,日夜不停的辗转作战,而今不过是这一段路他便疲惫不堪,头风常常发作。
但他还有多少未完之事?
江东孙氏雄踞一方,高句丽未必安分的公孙氏与刘备,西北半年三叛,这堪堪被拼凑在一起的天下还远远说不上安定与统一。
“我此行往淮南,稳定扬州局势后便回军,如今非战之时,”他终究是说道,“益州蜀人叛乱,遂使公达出使益州。”
二人熟稔又陌生,曹操没有提荀彧平定叛乱所用的是哪一只军队,荀彧也没有再问曹操准备如何对待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