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平只听了前半句话,他说道:“賨民少年时即入军伍,荀君可否允我从军?”

荀晏指节轻点着桌案,他说道:“你今年幼,从军能做什么?”

“只为一小卒,自可成校尉。”

何平很淡定,瘦高个的男孩很是笃定的样子。

荀晏很想劝退,文吏与兵卒是不一样的,兵卒死的概率实在太大,但他思索片刻也没有制止。

他并非何平长辈,对方虽是少年跟随他离开了巴蜀,但汉人早熟,十来岁的孩子已然开始对自己的人生负责。

“这样吧,”他说道,“我手中有兵书数册,乃昔日整理司空兵法,闲暇时与友人所作……”

何平抬头看他,曹操用兵天下闻名,荀晏于此亦是大家,那友人……大抵是那位军师祭酒了吧,这般兵书,有志为将者大概都会心动。

荀晏打了个哈欠,他说:“待你抄录完,随你如何,从军也好,不上学也罢。”

何平妥协了,他抱着兵书去艰难识字。

他离去不久,正逢府上掾吏说是抓着了一到处行骗的道人,思及昨日钟繇说的事,本

不必他亲自去过问,荀晏想了想还是去看看。

可能是因着昔日靠青州黄巾起家的原因,曹操对于道家一向容忍度挺高,忌惮之余也常常善待,这回特意传信,活像是被人坑蒙拐骗到了头上来。

他步伐匆匆,在外头便听着了两人在争论,一人声音稳重温和,另一人则轻佻间透着些许熟悉。

“先生装神弄鬼,欲行偷窃之事莫非是假?”

“冤枉啊!道人我素来讲究个你情我愿,若非你这粗人插手……”

荀晏脚步迟疑了,他有点想转头离去了。

可惜那道人已经眼尖的看到了他,那妖道双手还束着铁链,这会叮铃当啷的双手并用向他挥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