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且细说。”

钟繇摆出了细听的架势。

对于均田的设想早已有之,只是中间种种难以细化,但一个大致的框架还是有的。

荀晏一边回忆着一边根据目下的情形填补修正着这份想法。

按照人口分配土地进行授田,其中对于田地的性质有极多的规定,哪些是死后要归还国家的露田,哪些是耕种一段时间可以世传的桑田,哪些是不可以买卖的田……

关中凋敝,大量土地无人耕种,作为得胜者,将这些土地归为国有并不算太难,这便给了实施这个政策的基础。

钟繇细细听着,不由暗惊这确实是一个有意思的法子,这几乎是巧妙的规避了正面与豪强起冲突,同时又有利于恢复农业生产。

只是他思索片刻仍是说道:“屯田有完善旧制可循。”

荀晏坚持己见,二人并未得出个结论,只是钟繇被他说得有些许动摇,先是允了后日里召人商讨细节。

屯田制在多年经营下已趋于完善,若是继续屯田固然稳妥,只是荀晏想寻求一些突破。

屯田与均田看似相似,实则不同。

前者只有土地的使用权,更接近以军事手段强行管辖,若是说得难听一些,几乎算得上是农奴。

而后者对于所授田地是拥有占有权的,乃至于对于部分桑田拥有私有权,如此下来积极性也会大有不同。

待二人商议完,外头已是日暮黄昏。

荀晏停下了话,他撑了下桌案,复又坐下,他笑道:“看来今日得蹭元常一顿饭了。”

……他感觉自己有点低血糖犯晕乎。

钟繇无奈叹息,嘱咐管事弄些清淡易克化的,别吃坏了这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