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四兄的意思,也并非不愿放手之人,只是现下……他不能放手。

偌大关中,还有尚未平定的羌氐之部,逃亡的关中军阀,虽是有些狂妄,但若他离去,谁人能镇此地?

费劲心思打这一仗,是为真正的平定,而非留下隐患。

他不过思绪转了转,没一会便感觉头疼愈演愈烈,带得心胸隐痛也变得难以忽视起来。

“老师……”他声音低弱,伴随着喘息含糊的抱怨起来,“睡久了头疼。”

话落后意识便又有些昏沉不清,身体如沉重的躯壳束缚了一切,直至一阵刺痛给他带来了两分清明。

荀晏倏而喘过了那口气,整个人愈发虚脱。

“你是真不怕我哪日救不了你?”

张机收了针,实在忍不住说道。

那日夜里实际已是惊险,他早有准备还是忙活了许久才算是稳定了病情,荀谌来时已是好些了,不过是看到吐了两口血。

“老师医术高明……”

荀晏回道,一边又尝试着坐起来一些,可奈何这会身体是真如一摊烂泥,一点劲都使不上来,最终还是张机将他扶起。

“日后这等事,能避免还是避免,”张机踟蹰了一番还是劝说道,“你如今每每外征皆是一口气撑着,气散了人也倒了,若常常如此,实在有碍身体。”

好歹那口气还能撑着,荀晏有些走神的想着,这整得……怕不是日后真成玻璃剑了,一碰就碎。